每個人成長階段總有些人相伴左右,與你走過大大小小個關口,快樂的、悲傷的;精彩的、刺激的;熱血的、感人的。直到一個彼此將要各散東西的路口。
然後你有新生活新圈子,但你仍然不忘記昔日好友,你仍然會跟他們保持聯絡,但不知不覺地卻會慢慢懶下來。起初一天一次,到後來幾天一次、一星期一次、一個月一次、半年、一年、甚至已經不再聯絡。
有時候無故地想起對方,卻沒有衝動抓著機會聯絡;就算有衝動,卻因為已經很久沒找對方而卻步,總怕對方不認得自己,或者已是沒有什麼好聊。最奇怪的是,不知何時開始當一些很耐無聯絡的朋友突然聯絡上自己時,會陰謀論地覺得他們是另有企圖,。是保單不夠要搵人幫手?還是有什麼課程想要我讀?有什麼東西想sell給我?明明人家只不過是忽然想起你,打算跟你吃餐飯聯誼一下。友誼重新連接起來,話題卻維持不到好幾分鐘就掛線。
然而最弔詭的是,你沒有勇氣聯絡,上天卻會製造機會讓你們相遇。竟然在某些場合上與這些舊老友相見。可能是某舊同學的婚宴、某朋友的喪禮;某朋友的祝捷會、某人的普通聚會,總之就是遇上一些成長時期一起奮鬥的同伴。
你起初以為重遇他們已沒有什麼好聊,而昔日那份出生入死的感覺早已變淡了,如今面前的只不過是一個「很耐無見」的普通朋友而已。然而當大家都適應過後,一切自然有所不同。你說說自己的近況,我又說說自己最近的經歷。輪到誰說時卻不知為何會扯到舊日的時光,然後拿出很多成長片段大笑一餐。明明事隔多年,那份笑意竟然沒有半點退減,仍然如此好笑,就像聽一百遍,說一百遍,每一遍都仍是那麼好笑。
在笑聲之中你才發現原來當初的所有憂慮根本是多餘。
最後那幾個小時的聚會之中,猶如重返了十多年前那樣,重新經歷一遍當時的情節。你知道這種快樂是短暫且不能久留,回味過後懂得向前看。最後只好用相機拍下當下最珍貴一刻,然後又再等待下一次的相遇。
是的,長大後的友誼,大概就只能這樣維繫。但至少這刻你知道,友誼之後,仍然是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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