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歡喜一場空 精選

作為反曼球迷，今季可能是廿多年來最為普天同慶；作為曼聯球迷，今季可能是廿多年來最為愁雲慘霧。那種無力爭冠的感覺，近代的曼聯球迷應該從未嘗過。縱使十年前，費格遜時代亦有過低潮期，亦試過四大皆空的日子，但這種無力感，不能與當日同日而喻。這種無力感，是莫耶斯帶給球迷的。
在此先重申一點，筆者不認為莫耶斯是無能力的教練。就如黃興桂的名言「以蔗渣價錢，踢出燒鵝味道」，莫耶斯年代的愛華頓無疑是表表者。他眼光獨到，收購阿迪達、卡希爾、拜恩斯、費蘭尼、積基卡、侯活等球員打造自己風格的球隊；他勇於提攜新人，培育朗尼、洛迪維爾、巴卡利等小將成英超新星；他剛柔並重，恩威並施，令不同性格特徵的球員無不對他尊敬信服。然而，愛華頓相對曼聯，甚或同市的利物浦，只是一家小球會。簡單而言，當年的愛華頓是一支莫耶斯的球隊，但今日的曼聯，還未是屬於他的球隊。今日的曼聯，由費格遜的球隊，變成一支大眾的球隊。假如曼聯是家上市公司，上年的費格遜便是大股東兼行政總裁，除了頭上還有一大老闆，根本便是主宰一切的領導。但自從費格遜宣佈退休，以莫耶斯接任行政總裁一職，卻沒將股份帶給他手中，而分散予散戶手中，導致行政總裁的決定，只要有些微偏差，便惹來大眾的謾罵。不像從前縱使費格遜做錯決定，仍以大股東恣態力排眾議，堅守自己道路。雖然莫耶斯掃清前朝功臣，希望以嫡系成員掌握公司的主權，可是股份不在手，縱使決策權在手，每走一步仍要頂著千百噸壓力。
在筆者而言，莫耶斯真的不是沒能力。難道主場1:0戰勝阿仙奴的比賽，曼聯不是值得勝利的一方，不是讓球迷重見那支擁有強烈爭勝慾望，以鐵血般意志戰鬥的紅魔鬼嗎？難道5:0大勝利華古遜，不是那支令球迷夢寐以求，以華麗組織，大踢漂亮足球的曼聯嗎？可惜，1:0之後，是一場不應該的平手，對手是卡迪夫城。反彈踢出5:0後，又是一場2:2和局，接著更以0:1於主場奧脫福不敵愛華頓。一場歡喜過後，卻又迎來一場空虛。沒錯，那種無力感正是這種感覺，「一場歡喜一場空」。一場歡喜過後，不是期盼下一場再下一城，而是擔憂又一次面臨空虛，曼聯球迷湧上如此新鮮感受，可謂百般滋味在心頭，苦澀難受。自然成習慣，慢慢地，空虛只會變成一陣淡然的恬靜，就如筆者昨夜未有觀看凌晨的賽事，起床後細看賽果，心中一聲悶哼，然後默默地轉到下一個新聞。一切已不需要那麼著緊，畢竟不是世界末日。當年費格遜亦以5年時間才收獲第一個聯賽冠軍，只是你願意等嗎？你願意伴著莫耶斯走嗎？一直身處高位的人，要站在台下看著頒獎台，是一件不簡單的事。加上受盡百般奚落、嘲笑、諷刺，受不了的你，亦只有加入他們，謾罵自己的球隊。看到有言論指曼聯是豪門，不值得給一位主帥磨鍊六年，那怕一年也不值。但筆者眼中，假如6年，3年，甚至1年亦等不了，曼聯只會是車路士、皇家馬德里等球隊。在筆者眼中，曼聯不是豪門，他只是一家成功的球會。十年前，當大眾認為費格遜會退休，他沒有走下來，結果卻換來3年的重建期，變成眾人叫囂他下台。3年過後，曼聯再次起飛，並再次走上那歐洲之巔。十年後的今天，大部份球迷都受不了這種無力感，卻有幾許人在黙默地承受著這份一場歡喜一場空，深信未來曼聯將會再次翱翔天際。那時候，他們不會傲慢地說「看到沒有」，只會默默地言「我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