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球王馬勒當拿似乎從來都不是萬人敬仰的英雄人物,他甚至不能算是梟雄!剛好在2019年,當「老馬」快將達60歲的耳順之年,由獲奬英藉印度裔導演Asif Kapadia出品,用馬勒當拿同名的傳記電影Diego Maradona(下稱《馬》)面世,正好給我們一個機會,再度近距離審視這位傳奇人物的英雄(狗熊)事跡。
贏不到敵人尊重的梟雄
梟雄,至少會贏得對手尊重,但以馬勒當拿的成就──他1986年世界盃幾乎是單天保至尊地領阿根廷第二次奪得雷米金盃、之後更帶領意大利南部球會拿波里從一支三流球隊「井噴」飛天並一嘗歐洲冠軍的滋味──那一張張的成績表、一塊塊金靴獎牌和一座座的冠軍獎盃,除了俘虜死硬的阿根廷球迷和部分南意大利死忠粉絲外,恐怕當世沒有幾個球迷認真受落。要是落在他幾個主要對頭人像巴西的比利、英國名宿如連尼加等「口花花」之輩的口中,還會畫蛇添足地附加上那由始至終都帶着的嘲笑和輕慢。老馬這個歷史篇章雖然尚未完結,但他的功過似乎早已被寫在牆上,殘餘下來的附注,也許不過是一些尷尬的掙扎,和他含在口裏尚未吐出、留待在他真正要告別舞台時,向那些被他討厭的狗仔隊吐出的最後一口濃痰。
這一切,是性格、是出身還是際遇使然?
《馬》的導演原來來頭不小,以前拍過以巴西傳奇賽車手冼拿(Senna,2010),和英國「短命」歌手Amy Winehouse(Amy,2015)為題的傳記電影,兩者皆成績斐然,後者還是奧斯卡獎得主(紀錄片類),和刷新當時英國傳記電影開畫的最高票房紀錄,可算是專門出品雅俗共享、做到名利雙收的高手。
身歷其境的視覺效果
由高手出策的《馬》的確與眾不同。與《比利:傳奇的誕生》不同,《比》是一齣由劇組演員拍攝而成的荷李活模式製作,觀眾從一開始便是在看電影,真實感從來就不是賣點;而本片則由頭到尾都是真人騷,以各國各地原始手提攝錄機私人拍製的片段,輔以小部分當代電視直播的比賽畫面,構成現在同樣有電影感,但每分每秒都是「活生生的」,來自真實世界但穿梭歷史時空的傳記電影。
另一方面,對比《佐治貝斯:自作自受》,《佐》的鏡頭和片段,是以黑房之中「大頭相片」般的人物訪問,以及平板地、一個接一個地把各個歷史畫面前後結合,是「典型」的傳記電影,手法是較為老實;而本片卻出神入化地從全球各地搜羅不同的傳播片段和球迷自製影像,再以巧妙的剪接手法加上「掩人耳目」的後期聲音製作(如加強了踢球的撞擊聲、草坪上的踏步聲),把一個個場境重新建構,鏡頭中的某一句話、某一個射門,其實都是由許多組不同角度、來源不一的影像縱橫交錯而成的;當中,不論是記者招待會,還是世界盃的賽事,都是用目視的水平線為主要的畫面,讓觀眾有如身歷其境,置身於現場一樣地感受到畫面中的真實氣氛。
在這視角下的馬勒當拿,比起歷來在小報、雜誌或電視上遙遠見到的,自然是更加傳神。雖然,老馬的事跡不管好醜,各界都略知一二,由於他是活生生的歷史人物,電影倒未有再炮製出什麼新鮮搶眼、駭人聽聞的話題,反之,藉着電影的「杜比聲」,我們倒能「看」到和「聽」見老馬施展渾身解數,教我們解讀「足球經濟學」當中的寓意。
這麼落力演出,未知2020年的奧斯卡,老馬會否有機會競逐男主角?(咦,我好像聽到你們在喊「爛蘋果」?)
(未完,待續,請留意在下「足球經濟學」的出版日期)
原文刊於《足球周刊》香港版 / 作者近作:《誰偷走了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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