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東奧血色之路 精選 推薦

2021年東奧的初心是重彈半世紀前成功的64東奧宣言。（Shutterstock）
2021年東奧的初心是重彈半世紀前成功的64東奧宣言，而大文豪大江健三郎的諾獎作《萬延元年的足球》，正好為當世的東奧作了個強而有力的文壇背書，以曲折離奇的故事和三場滴血的暴動，預示其後日本經濟起飛的私家路。

血漿和恥辱的歷史
第一滴血，是來自1860年一場由主角阿蜜所屬的根所家族，作為地方大戶，卻弔詭地主動發起「暴動」和之後那疑幻疑真、駭人聽聞的人吃人的傳說。阿蜜的曾祖父和其弟即曾祖叔弟，百年前在故鄉「四國」──一個與沖繩島相似、日本的5大島嶼之一──在其「山谷」之中發動了一場血腥的暴動。

這場五天五夜的暴動，原因錯綜複雜。明治維新前夕全國動盪不安，各處的「藩主」 （即地方諸侯、將軍，即地方政府）濫徵地稅，而相互之間卻又勾心鬥角（根所家所在的「土佐藩」，與其鄰藩不斷的博弈），像根所家等的地方大戶借錢給農戶卻又似乎在放「高利貸」。
在壓力下曾祖父為保家園使出詭計煽動暴亂，而封建社會的世代之間傳嫡長不傳弟庶，兄弟間易生矛盾，加上1860年日本派出「咸臨號」軍艦赴美簽定被視為對美低頭的盟約所挑起的民憤等。

其間曾叔祖弟訓練了一小隊伍，負責挑起該暴亂。暴動最後由曾祖父「一手一槍」平息，所有參與的少年，都在他安排的美色和酒醉後，一個一個在刑場上被斬殺處死，只有18歲的曾叔祖弟似早有預謀地消失無蹤，倖免於難，雖然也有傳說指曾祖父將之殺死並吃了其腿上的一塊肉，以儆效尤。

原居民和「下等人」的血戰
第二輪的暴力和血漿，源於曾祖叔弟這個背叛盟約的逃亡所帶來的「恥辱」。大江再次在交錯的時空中，交代了阿蜜的父親因生意不成，死於非命。到了阿蜜這一代的五兄弟妹，大哥在1945年的二戰中陣亡，而二哥根所S次（「S次」），卻在二戰後社會正在修復之時，挑起另一個文明間的矛盾和衝突，並因此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這一輪的風眼，是本地相對富裕的原居民和由他們外聘作奴役的韓國人，兩者之間的矛盾。而這一輪的血腥，突顯在於S次令人嘔心的死狀（被踩至眼睛跌出、蟲子鑽進頭顱……）。而這一輪弔詭之處，在於S次所代表的，不是像曾祖叔弟般的叛逆英雄，而是無所事事，終日被同鄉拿作笑柄的「廢物」。

他不是「劫富濟貧」的羅賓漢，而是既瞧不起那些沒文化、外來的「下等人」，卻又厚顏地三番四次搶掠這些下等人倉庫裏存儲的糖酒，借醉殺人的落魄青年。

這一輪的「恥辱」，在於S次反被自己人出賣，在餘波的動亂中被居民用作以一命償一命的方式，與韓國人和地方政府謀得息事寧人。

暴風少年以血換來的，是同黨的出賣，和不明不白地承傳了家族的恥辱。
（未完，下周完結篇）

原刊於《明報》，經《灼見名家》附圖轉載，在此特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