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盃賽事曲終人散,唯我對父親的思念日漸濃厚。
我的父親是個老實人,每日辛勤地工作,回到家還為我們煮飯,我們一家五口生活在狹窄的公屋內,生活就像「901」陣式,面對日常開銷等等問題,我們只能抵擋「通貨膨脹」,薪金上卻沒有太多「反擊機會」,親情的維繫令彼此苦中作樂。
父親的白髮已經超越父親的皺紋,來得急切,偶爾在家偷聽到父親和朋友「傾電話」,得知父親的工作非常辛苦,而且受盡上司的欺負,工作上的壓力他卻極少和我們透露,兩個妹妹忙於讀書,我與母親也忙於工作,所以也沒有太多時間關心父親。
記得上屆世界盃,我已經是上班一族,「朝九晚五」的生活令我回家後只會對著電腦,累得除了上網就是睡覺,由於酷愛足球,所以世界盃賽事都會觀賞,而父親也會進入我房間一齊觀賞,後來我才發現父親其實不愛足球,只是想和自己兒子「傾計吹水」,哪怕他明天要「返早更」,凌晨也會爬起來與我看球賽,有時候我看他睡熟了也不忍心打擾他,第二天他會略帶責怪地抱怨為何不叫醒他「睇波」。
父親喜歡賭「馬仔」,偶爾賭球賽,涉及的金額其實不大,有時候人投注的並不是錢,只是透過投注以換取情感的宣泄,賭已經成為僅有的娛樂,而我的父親,也是因此走上不歸路。
面對工作的無可奈何,面對家人的無理取鬧,壓力大的父親最終走上雀館,在有心人的誘引下借了「大耳窿」,實際得到到不過幾萬卻得還上幾十萬,討債的人很快上來我們的住所,令我們惶恐不已,父親也開始「成魔」,經常在家責罵母親,又喝個爛醉,面對「大耳窿」的拳打腳踢,最後不得不報警,也就在醫院療傷的期間,父親「著草」了。
「債仔」已走,進擊的「債主」卻死心不息地上門討債,視警方如無物,最後我與母親合力和親朋好友借錢才得以還清,而我們從此走上還債的歲月,我已經與麵包成為好朋友,每天只是盡可能進食廉價食物,每個月的薪水都要用於還債和日常開銷,生活的擔子沒有壓垮我,只是我失去了我的父親,父親的失蹤令我在無數的夜晚留下眼淚,我也在恨自己沒有關心父親,於是眼淚盡是無止境地流淌著。時至今日,債已經還清,但我的家已經散了,這是多少錢也買不回。
如果「大耳窿」是吸血鬼,賭博何嘗不是「魔鬼」?有多少人不是因為「輸大佐」而「借財仔」、「借大耳窿」?答案是極少。
請按此登錄後留言。未成為會員? 立即註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