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白飯魚」成為我立足於球場的基本,每一對「白飯魚」都有過歲月的歷練,就好比豆腐火腩飯上的火腩,一樣屬於「男人的浪漫」,雖然「白飯魚」破損的頻率遠勝於夏天有颱風的頻率,但我憑借自己的針線技術來為它「續命」,記得以前讀書時期,窮得白飯也得伴著辣油吃,沒有經歷過貧窮你不會懂得白飯的美味,沒有經歷過貧窮你更加不會懂得「白飯魚」的神聖,到我後來投身社會,能夠轉得個三餐溫飽,我也不曾想過買球鞋,一來是對「白飯魚」有感情,二來是「價格拒絕欲望」,花幾百個大元來買對球鞋對於我來說是奢侈,所以一直也是穿著「白飯魚」踢波,因為「活著多好不需要靠物證」。
我一直以為自己窮得只剩下公屋與足球,但已經比很多人幸福。畢竟我不必生活在「劏房」,卻要用大部份的薪水來換取這狹窄的空間,幸運的是我還有足球帶給我的快樂,後來發現球場上的隊友或者對手,也總是帶給我美好的記憶點,每當我失意於職場的時候,我回想起球場上的點點滴滴,我明白我其實「I 'll never walk alone」,每當穿起「白飯魚」,我的朋友也必來自球場,散場後的互相道別,珍貴過口中常說的「友誼萬歲」,沒有虛偽,沒有做作,或許下一場有緣再見。
我曾經以為可以和某人「做一世朋友」。聽過了葛斯與萊斯的故事,也聽過了拿姆和普多斯基的友情歲月,我慢慢地回憶起我曾經的好友—雞翼仔
職場上能得一個好友,夫復何求?而這位好友也正是我球場上的隊友,多麼難能可貴啊!職場上我和他沒有太多的「合作」,球場上我和他也沒有默契可言,但每當我看見他在球場上「盲衝直撞」,我不曾埋怨過,因為我明白,到了我們的年齡,把握到上場機會已經是贏了,有時候這一場比賽,可是要等上了好幾個月,雖然雞翼仔總是抱怨我「冇氣冇力,企住仆直」,但每當我入球或者過人,他也會為我歡呼,賽後的晚飯,他總是把自己的那一份分給我,他知道我「食量驚人」,旁人只覺得雞翼仔「怕肥」,但我清楚,這是友誼。他也從來沒有抱怨過我賽後那至死不渝的汗臭味直逼他的呼吸系統,沒有抱怨我[張開口似臭生蒜],待我如親,如弟。
記得某一場比賽,他把一對「波boot」塞進我背包裏,說剛買了新「波boot」,這一對舊的送給我,這一次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但回家的巴士上,我不禁淚水積滿在眼皮底內,回家後肆無忌憚地哭泣,這是感動,也是我壓抑了很久的情感宣泄,試問誰不想擁有一對「波boot」?我的刻意回避只是我不願意回憶起年少時候的辛酸,但沒有想到「兒時的夢想」竟然由好友助我實現,想著想著,如今也是感動。
球場上任誰也想當上主角。穿上「波boot」的我更加想表現自己,卻在屢次的錯失機會當中迷失自己,踢得差勁,也沒有理會雞翼仔對我示意傳球的眼神交流,最後雞翼仔不禁發起牢騷,抱怨我的「獨食」,我也在賽後抱怨雞翼仔的「不懂走位」,令我無所適從,於是,我和他開始「冷戰」,公司內碰頭了也當透明。隔了三天,彼此卻和好了,就像暴風雨的第二天,陽光明媚,都忘記了暴風雨曾經來過。
好友之間爭執偶爾發生,球場上、職場上見怪不怪,只是有時候友誼卻是薄如蟬翼,一句話足以將彼此友誼告終,因為一件小事,最終我和他不再是好友,曾經稱兄道弟的好友,一剎那間變得陌生人,不再有和好的機會,球場上,位置變了,各有隊友,卻總是拉遠彼此的機會,同場踢球的場面也只能「在歲月如歌中找你」。
最近聽聞他工作上的不如意,我很想關心他,但「有一種想見不敢見的傷痛,有一種想問候卻開不了口,我只能關心藏在我的心中……」
那一對波「boot」,成為我掛念他的重要物證,記得當初「相見恨晚」,到如今「見多一秒都覺得煩」,想起都覺得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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